木由  

【灿兴】暖 03

03

  同朴灿烈一样高的男人,站在屋外对张艺兴笑,“对呀,是我。”

  张艺兴回笑。耸肩,对懒得要死的金钟仁表示无奈。摊开手掌,接过男人的钥匙。问:“对了夏树,你最近不是很忙么?”

  夏树看张艺兴,微笑:“明天放假。最近一直加班确实挺忙的。你……”

  “你在跟谁说话?”朴灿烈的声音,见逢插针插进两人的对话。

  一把男声,刺激夏树耳膜,冲向神经,释放不安,“你有朋友在?”

  张艺兴应一声:“嗯。”

  朴灿烈从卧室出来,他想看看这个金钟仁到底是个什么人,送个钥匙东拉西扯磨磨叽叽没完没了。

  朴灿烈站在张艺兴身旁。接近门框的个子,挡住了屋内灯光。夜空残月被黑云拢了去,三个人,明明暗暗。

  张艺兴站在中间,为俩个人相互介绍。夏树伸手保持微笑:“你好,我是夏树。”

  朴灿烈握住,面无表情:“朴灿烈。”

  张艺兴请夏树进屋喝水。夏树微笑拒绝:“钥匙已经送到。我先走了。”

  夏树离开,张艺兴送夏树下楼。朴灿烈被张艺兴撂屋里,无聊的去浴室洗澡。

  待张艺兴开门,朴灿烈短衫长裤从浴室出来,头发湿嗒嗒地贴在脑门上,嘴里飘出一句:“三十分钟。”

  张艺兴关好门,走向卧室小书桌,“你很无聊。”

  朴灿烈跟在张艺兴身后:“我是说我洗澡用了三十分钟。”

  “那就更无聊,洗个澡还看时间。”

  “那就问个更无聊的问题,你们……什么关系?”朴灿烈两条大长腿交叠坐在床上,送人送这么久,他心里很不爽,但仍旧挤出一张笑脸。

  张艺兴头也不回,语气平淡道:“朋友。”钥匙放书桌上,从书架上取出几张纸,继续白天未完成的工作。

  “你过的不错嘛,朋友还挺多的。一个没见面的,叫金什么来着的,钥匙都可以随便给。还有这个什么夏树,这么晚了,还过来送钥匙,好像……还挺聊得来。”看着桌上的钥匙,笑的勉强。

  张艺兴在纸上画了几笔,停下,看向朴灿烈,问道:“怎么,我过的好,你心里不舒服?”

  “那你告诉我,我这颗心,是应该舒服还是不应该舒服?”朴灿烈看着张艺兴的眼睛认真问道。

  “这个只有你自己知道。”

  “这个还真不知道,这里,”朴灿烈右手食指指着自己心脏,“住着一个人,我所有的喜怒哀乐全由他支配。”

  “是吗?原来你的心这么小。那我劝你把这个人放了,”张艺兴伸出右手食指,指着朴灿烈心脏的地方,“让它透透气,免得憋死。”

  朴灿烈一把抓住张艺兴右手,按在自己的心口上,笑道:“这么说,你的心很大,那……不知道能不能装下它。”是它亦是他。

  “那就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。”张艺兴笑着抽手。

  朴灿烈轻笑一声。呵,欲情故纵,给我等着。

  张艺兴没再理会朴灿烈,低头作画。他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,心里乱做一团。

  “你在画什么?”朴灿烈问。

  “工作。”

  “你们店的工作还需要画画?”

  “……”

  “别画了,早点休息吧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张艺兴起身找了条干毛巾扔朴灿烈头上,说:“你先睡,我还有事。”

  朴灿烈拿着毛巾擦头,张艺兴翻书桌上的台历。九月的最后一天,难怪夏树会过来。夏树大学刚毕业,在一家投资公司工作,上周末去金钟仁那儿拿东西,与张艺兴匆匆见过一面就走了,说是工作太忙,又是新人,等国庆了大家好好聚聚。

  张艺兴感叹:“时间过得真快。”

  朴灿烈把头发擦干,再把毛巾挂好。双手枕着脑袋躺床上,轻声问:“我出去一天,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?”

  “有。”

  “想知道什么?”快说快说。

  “吉他卖了多少钱?”吉他本来就是没有送出去的礼物,既然到它主人手上了,卖了就卖了吧,张艺兴心想。

  朴灿烈看张艺兴,他这么问是想让张艺兴在意他,结果张艺兴开口却是问吉他。于是随口一句:“扔了”。

  “哦。”

  “哦?”

  “扔了就扔了,反正放这也是占地方。”

  “既然你这么大方,那今晚我睡床,想必你也不会介意吧。”故意摆出一副,看吧,床被我占了,你能把我怎样的表情对着张艺兴。

  张艺兴抿嘴,拿起书桌上的钥匙,转头看朴灿烈:“就一晚。还有,这根钥匙你拿着,你那串还我。”

  交换完钥匙,张艺兴专心画画,画到凌晨两三点才去沙发睡觉。

  朴灿烈装睡陪着他。夏树整晚失眠。


  第二天闹钟未响,张艺兴便爬了起来。沙发睡得实在不舒服,哪里都不舒服,特别是腰。

  张艺兴关门离开,朴灿烈睁眼起床。昨晚张艺兴画最后一张画时,嘴角带着笑意,他想看看是什么让张艺兴这么开心。书桌抽屉里放着几本不厚的书,最上面是一本画册,画册里夹着一张纸,纸上的画面让他勾起嘴角。是一份美好。取出纸张,卷起,绑好,郑重地放进背包。

  

  张艺兴来到便利店,准备买一瓶牛奶随便解决一下。但一进门,就看见背对自己整理货架的夏树。

  听见玻璃门开的声音,夏树回头看张艺兴:“没吃早餐吧。我带了。等一下。”

  张艺兴没说话,夏树总是让他感动。

  坐在收银台打瞌睡的小周醒了,揉揉眼睛,笑道:“艺兴,你来了。”来了好,来了我就可以下班回家补觉了。小周心想。

  交接完毕,小周打着哈欠离开。张艺兴坐在长桌前,夏树从微波炉里取出一个白色食盒。

  张艺兴掀开食盒盖子,浓郁的皮蛋瘦肉粥的香味钻进他的鼻孔,刺激每一个细胞。咕噜一声,肚子比嘴更先感受饥饿。

  张艺兴捂着肚子笑。夏树把勺子放进食盒,关心道:“快吃吧。”

  张艺兴勺一口粥送进嘴里。饥饿,寒冷,疼痛,瞬间熄灭。

  

  张艺兴和夏树认识的时间不长。夏树是一个内敛又执着的人。他喜欢张艺兴。他从来没喜欢过男人,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上了张艺兴。反正喜欢就喜欢了,喜欢一个人不犯法。至于张艺兴喜不喜欢他,他不太确定,所以一直努力。

  

  北城是一个神奇的城市。张艺兴漂泊多年,从来没有在哪个城市停留三个月以上,而北城做到了。张艺兴在北城停留了半年,金钟仁是他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。

  张艺兴这么多年一直以街头画画维生。来到北城时,在一条古巷门口为人画素描。金钟仁经过,心血来潮想让人给自己画张头像。他在众多帮人画像的人里面,找到张艺兴。在张艺兴对面的小凳子坐下,没什么要求,就是睡着的时候提醒下他。张艺兴皮肤白,金钟仁皮肤黑,所以他对皮肤白的人,印象特别深刻。一张画像,他便记住了张艺兴这个人。

  第二次见面,是在一家旧书店。书店是金钟仁朋友开的。朋友有事,金钟仁帮忙看店。金钟仁最大的爱好就是睡着,但他怕看店看着看着睡着了,所以拉着当时还在找实习工作的夏树一起看店。他这样告诉夏树:“你小子,做舅舅的这是在给你增加工作经验,要懂得感恩,知道吗?”夏树知道他懒舅舅的想法,反正没什么事就答应了。最后,夏树看店,金钟仁躲在书堆里睡觉。

  城市的春天,来的慢,去的快。街道两边永远绿叶黄叶落叶。偶尔的花朵静静地开,哀哀地落。悲凉。伤感。

  夏树坐在椅子上,随手拿起一本书,封面写着诗经。书店没有顾客,金钟仁打起了呼噜,后来金钟仁解释,这是春困。就在这呼噜声中,夏树开始翻阅这本旧书。

  

  手如柔荑,肤如凝脂,领如蝤蛴,齿如瓠犀,螓首蛾眉,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。

  

  古人总是特别懂得美,欣赏美,夸奖美。而夏树却对这首诗感受不深。他合上书,准备换一本接着看。一只手伸了过来,瘦长的,白嫩的,细滑的,在他面前晃,晃得他想到了手如柔夷,肤如凝脂。如此肤浅,他唾弃自己。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,不由得顺着手指往上看,皮肤,脖子,眉目。糟糕,书中人活生生出现在眼前。他揉揉眼睛,盯着书中人。灼热的,深情的。

  张艺兴被身旁的眼神盯的不自在。他低头看自己穿的背心,可能在春天穿背心有点吓人,于是转头看着老板微微一笑。他不笑还好,一笑,两个小酒窝便跑了出来,装着蜜的酒窝特别甜,特别勾人。

  而夏树,彻底沦陷。

  一旁的金钟仁砸嘴翻身,不小心碰到了书架,书啪嗒啪嗒往下掉,把金钟仁拍醒了。

  夏树和张艺兴同时看向金钟仁,看着他狼狈的从书堆里爬出来,没有上前帮忙,只是笑。最后金钟仁也笑了,笑着对张艺兴说好久不见。

  当晚夏树请金钟仁吃饭,点了两大盘炸鸡。金钟仁问是找到工作了?夏树说没有。因为春天到了,要懂得感恩。

  

  张艺兴喝粥,夏树看着。张艺兴笑,夏树也笑。

  喝完了粥,夏树收食盒,问:“金钟仁说墙绘的业务越来越好了,他怕忙不过来,想让你辞掉便利店的工作?”

  张艺兴拿纸巾擦嘴:“嗯,已经跟老板说了,做完这个星期。”

  “这样也好,不用两头忙了。”

  “他还真是什么都跟你说啊!”

  “别忘了,他是我舅。”

  “那你还总是直呼其名?”

  “他只大了我几岁而已,而且他那个不靠谱的样子,哪里有点当舅舅的样。再说把他叫老了,我怕他娶不到老婆。”说完,大概是想到了金钟仁那熊样,不自觉笑出声。

  此时还在睡梦中的金钟仁,喷嚏不断。不能醒不能醒,闭着眼睛接着睡。

  张艺兴看着夏树。谢谢,真的谢谢,能在这个城市遇见你们真好。

2017-01-24 热度-14 灿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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